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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恩钊《笔墨之乐趣 ——兼论新北派山水笔墨观 》和部分庚子新作
时间:2021-02-23 11:24 | 来源:网络 | 作者:1141364747

师恩钊

北派山水艺术中心主任,中国山水画研究院副院长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。

笔墨之乐趣

——兼论新北派山水笔墨观

师恩钊

一 作画的乐趣

作画,原本是一桩乐事。

我作画时,旁边时而开着电视,节目以自然地理居多,常常眼在画上,余光扫着屏幕,遇到好山好景,赶紧用相机或手机拍下来,有时也听听音乐或广播,我以为,画画还是在这样放松愉悦中进行为好。可能有人正色云:艺术创作是一件严肃认真,需要全部身心投入的艰苦工作,一心不可二用,来不得半点游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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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,我倒觉得作画可分两类:

一类为主题性创作。从立意,构思,构图,到收集素材,严谨创作,的确需要全身心地投入,有一个集中精力艰苦创作的过程,但是也要情绪饱满,保持乐观为宜,假如苦哈哈地开夜车,画得殚精竭虑,身心俱疲,是出不来好作品的。再者,即便是煞费心机地严谨创作,当遇到坎坷纠结时便要奋力突围,在困顿之后迎来了柳暗花明,即如前人所说的“结壳”与“破茧”,也是一桩乐事啊。当一个画家在艺术风格或绘画技巧上有所创新突破时,迎来的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愉悦和精神上的升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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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类,即比较随性的写意中国画。当我们铺开宣纸执笔落墨时,保持饱满的激情和放松的心态,尽情地享受作画之乐趣,这种良好的状态就会在作品中显露出生机和活力。这时的你宛如进入了艺术的花园,在悠扬动听的音乐中翩翩起舞,其乐融融地驰骋在创作的天地中,艺术的激情澎湃而出,绘画的语言出奇制胜,你的作品将会绽放精彩,逸品神品或许由此而诞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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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 历来的笔墨观

如果说作画是一个快乐的过程,那么“笔墨”也是一种乐趣。在中国画的写意领域,“笔墨”是一个既传统又时髦的话题。画家们都在声称自己如何注重传统笔墨,又都在探索自己的笔墨语言。可是,“笔墨”究竟是什么?笔墨为何从古至今为画家津津乐道?它的内涵和外延怎样界定?在一幅写意中国画作品中,“笔墨”怎样算有,怎样算无?如何为好,如何为差?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,只能是仁者见仁,智者见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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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“笔墨”没有一个定式,于是便有了大相径庭的笔墨观。

有观点以古人古画为笔墨的最高境界,认为传统的高度是难以逾越的,我们只要原汁原味地模仿就够了,应当对传统的笔墨顶礼膜拜。

其实,我们浏览传统的中国画,就山水画而言,各个朝代的山水画传世作品,虽然各个时期皆有不同流派,但总体面貌的差异并不大。

先人们以极高的智慧开创了以墨色的点线面造型的山水画样式,形成了有别于其他任何画种的对自然风光的描绘方式,笔墨做为辨识度很高的特色标识,使中国绘画以其独特的面貌而立于世界艺术之林,这是古人对于中华民族文化的特殊贡献。

然而,思维定式限制了人们的想象力,传统的样式化成为中国绘画的标准模式,临摹古人成为历代研习丹青的唯一方式,以致于千百年来的绘画样式总是窠臼于芥子园画谱一类的规范之内。就笔墨而言,传统的山水画是以勾线皴擦点染的笔法为主,至于墨法,也是“浓淡干湿焦”溶于笔法之中,虽然在画论中,有“泼墨,破墨,积墨”之说,可在我们所见的传统的山水画中,用墨虽然有浓淡干湿的变化,但仅限于积墨和渲染,尚未见有泼墨破墨及其他的墨色洇晕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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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来大约是用纸的缘故吧,但似乎也不尽然。宣纸自唐代已有之,但是否有我们今天所用的生宣纸呢?这好像是个迷。查资料古来亦有生宣,但为什么鲜见有水墨的更多变化呢?

我想原因可能有二,一是古代的宣纸大概以熟宣为主,生宣即便有,洇化的效果亦较差。二是人们的惯性思维,认为山水画就应当这个模样,于是一种程式化、样式化的山水画流传至今。自古以来,各朝各代山水流派很多,题材和风格上是有一些变化,但给人的总体感觉相差并不大,除却专家,一般人恐怕认不出哪朝那代。即便是提倡“搜尽奇峰打草稿”和“笔墨当随时代”的革新派石涛,其作品也是在线、点加渲染的范畴之内。但传统山水画中透出的那一种儒雅之气,却给我们带来了幽幽的思古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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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历史上形成的思维定式,“笔墨”的墨,千百年来似乎没有在宣纸上得到更多的发挥,用笔和用墨并没有得到同步的发展。

由于对“笔墨”的不同认知,形成画家们画风的差异。有强调传统追求古意的;有强化点子的力度而满纸墨点的;有短线加点反复组合叠加的;有专用焦墨以线为主加以皴擦的;有大片泼墨泼彩而少用线条的。我则以为追求丰富多变才是对“笔墨“二字的顶礼膜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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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 新北派,新笔墨

我们所推崇的北派山水的宗师荆浩,对于“笔墨”说过这样一段话“吴道子画山水有笔而无墨,项容有墨而无笔,吾当采二子之所长,成一家之体。”荆浩是提倡用墨的,主张用墨“高低晕淡,品物浅深,文采自然,似非因笔。”意为墨色的浓淡干湿,洇晕变化要自然生动,不一定非要依用笔的线条来渲染,由此推断,也应当有游离于线条之外的用墨的存在,即泼墨和破墨也是合理可行的。只可惜存世的荆浩作品没有争议的仅有《匡庐图》一幅,看此画中也只有依线的皴擦点染而没有更多变化。但荆浩为“水晕墨章”的水墨山水留下的理念财富,却给我们带来了充分的想象和创作的空间。

多年来,我始终在摸索一条继承和重振北派山水的路,致力于创建新北派山水的探索。我心目中的“新北派山水”,应当是在传统的“北方山水画派”的回归自然描绘大山大水的理念和风格的基础上,领悟前人塑造山川的经典样式,认真研习传统的笔墨技巧,然后融入中西绘画及各种当代艺术元素,形成有别于历代山水画的样式,具有时代感的风格多样的新北派山水画。

而其中对“笔墨”的探索和创新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。

“笔墨”是传统绘画为我们留下的宝贵财富,今天,在现代语境的北派山水画创作中,在优质的宣纸上,进行笔墨的探索与试验,我们可以寻找更多样式的用笔用墨的变化,“变化”就是艺术的生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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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种艺术门类都是相通的。比如音乐艺术的灵魂是旋律,优美动听的音乐旋律,要由许多基本要素构成,如调式、节奏、节拍、力度、速度、音色等等有机地结合而成,按音高、时值、和音量组合成和谐的优美动听的各种曲调,各种元素的不同组合,就形成了中外音乐艺术的多彩乐园。 我们在欣赏音乐的时候,都喜欢富于变化的美好旋律,而“12、12、12”这样单调枯燥的声音是难以入耳的。音乐之美和绘画之美是相通的,绘画语言的贫乏单一同样会带来视觉上的疲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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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画两千年的传统,可以说是封建社会的经典产物,属于优秀的历史文化。但当今时代不同了,我们的祖国发生了跨越千年的巨大变化,现代社会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,属于意识形态的艺术也要随着经济基础而变化,今天,中国画更要“笔墨当随时代”。

“穷则变,变则通,通则久”这是我们古代唯物主义哲理。如今,在传统笔墨的基础上,在现代绘画语境的探索中,变化才是根本。我在教学中,一直在反复念着“变字经”,即一个字“变”,两个字“变化”,三个字“求变化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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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画如果继续沿袭千百年的样式是行不通的,出路在于变革创新,也就是一个字“变”。

绘画中的变,包括理论观念,绘画面貌,题材构思,构图样式,,笔墨技法等等,都应当有所“变化”。

当作画之时,要时刻想着怎样去变。与古人的不同,与当代其他画家的不同,与过去的自我不同,这幅画与那副画的不同,画面中这一部分和那一部分的不同,每块山石的造型结构大小形状的不同,每个部位的用笔用墨浓淡干湿的不同,等等,这就是我们作画时要留意并主动去追求的“求变化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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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北派山水的求变之一是在传统的基础上融入一些西画的元素,比如素描,体积,结构,色彩,光影,构成,黑白对比等等,可把传统山水画的平光结构改为侧光或半侧光,加强山石的明暗体积效果。但并不是用水墨来画西画,看起来应是笔墨精到的中国画,加一些西画元素来增强视觉冲击力。

以这样求新求变的心态来作画,用笔用墨活泛灵动,千姿百态,作画并不是牵强刻板地完成任务,也不是流水线般的做工程序,而是一种动手动脑的游戏,个中的种种乐趣,自是画家本人的身心体味。

先说一说用笔。在一幅中国画中,线条可长可短,可粗可细,用墨可浓可淡,可干可湿,速度可快可慢,力度可钢可柔,可以长笔拖锋,也可提按顿挫。无论怎样用笔,在勾线时,都要有屏气凝神之状态,力透纸背之气度。关键是线要有力量,有韵味,有神采。在写意山水画中,如果没有一系列挺得住有力度墨线,则画面会显得软软塌塌,柔弱无骨,毫无神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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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画中,常用长线,缘于推崇北派山水。画北方石质大山,缺失有力的长线条,则会坚硬挺拔不足。但万物造化纷杂多变,用笔也不宜单一,山间沟壑草木土石,可用点、按、厾、斫、揉、擦,抹等多种笔法笔触,再与墨色的变化结合在一起,画中就有了刚健有力的筋骨。

用墨,更是变化多端趣味盎然。古人云“墨分五色,浓淡干湿焦。”“墨有三法,泼墨,破墨,积墨。” 用水墨作画,一种黑色,分出浓淡,即可表现多彩的大千世界,真是中华民族一大发明。 其实墨色的变化何止五色,十色,百色?墨与水的碰撞,再加上生宣纸的配合,真可谓幻化无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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泼墨破墨,在古画中是很难找到范例,只有自己去摸索。泼墨可以真的用水和墨泼向宣纸,求其天然变化,也可以用大笔横向扫出,笔中可用活墨,从笔尖到笔根含有墨和水的变化,也可以平涂后再用浓墨或淡墨去破,呈现出水和墨在宣纸上碰撞洇化出的天然美感和韵味。

我画山水,以北方山水的石山为主,往往将墨泼在山的下部,感觉为下方暗处的树丛草坡,中上部多为山石结构,形成上明下暗的一定的光感效果。当然有时也将墨用在山的中上部,以表现山上的植被或阴影。亦或泼墨与勾线穿插组合,墨和线既呈对比又相互融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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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画初始,先泼墨或先勾线都是可行的。若是严谨的创作,对造型十分在意,可以先以墨线勾出造型,然后皴擦点染按部就班进行,使用泼墨也可以放在后面。而一般的写意山水画,可从泼墨开笔,然后随着泼墨的形态生发开来,这样根据每次泼墨位置和形状的不同,构图与山势亦可随之演变,以避免雷同化的构图。这种作画方式,即“手中之竹,非胸中之竹,胸中之竹,亦非眼中之竹”,也符合“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”的哲理,这也是在“求变化”。兴之所致,随机生发,挥洒自如放笔直抒胸中丘壑,这种感觉上的舒畅惬意自由发挥,更是一番抒写的乐趣。

画家笔下的“胸中丘壑”,不必拘泥于具体某山某景,画是画家根据自然编造出来的。山的形状和组合都是由画家设计的,树的位置和姿态也是由画家编排的,自然中任何一处的美,都不如把美集中组合起来更美,这就是“画”,荆浩曰“画者,画也”,也就是介于“似与不似之间”的“源于自然而高于自然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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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 精雕细琢的笔墨

作品初步成形之后便进入了深入加工阶段,这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要慢下来考虑许许多多的问题,这是一个艰苦的作画过程,有时候也会很纠结,但是苦中有乐,在笔墨的游戏之中,可以享受到快意与满足。

写意山水画,并不意味着毫无拘束地任意挥洒,有的时候也需要细心地描绘。我常对学生说,山水写意的洒脱往往是着意做出来的,而不是随意地一挥而就。作画时要权衡要设计,要安排笔墨的变化,哪些地方刻意地留着泼洒的自然状态,哪些地方要反复积墨精细加工,在画面上要形成粗与细,松与紧,写实与写意的对比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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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具体的落笔落墨中,山石树草水天云岚的位置,形状,大小,姿态,走向;山石结构,线面组合,浓淡干湿,墨色构成等等都要注意避免雷同。作画时眼观六路,心想八方,画这里,看那里,从局部,观整体,处处有变化,多样而统一。一幅山水画的视觉冲击力很重要,我们追求北派山水的气势,要整体要协调,但也要有局部笔墨细腻丰富的各种变化,这样,才能令人“远观其势,近看其质”,具有可观可赏可游可居的效果。

一个画家的创作,既要有形象思维也要有逻辑思维,随着作画的深入进行,会遇到许许多多的细节需要去思索和调整。一幅半成品,既可以这样进行也可以那样加工,笔会时,几位画家合作一幅画,往往是某个画家一上手,就和原开笔作者大相径庭,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眼光和思路,所以合作的画往往需要各种风格的迁就和融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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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个画家眼光和思维的不同,就形成了不同的绘画风格。一个画家的逻辑思维能力和审美眼光的高低,决定了他的绘画成就 。在绘画的教学中,往往局限于技能技法的传授,而思维方式和眼界的高低,只能引导启发而难以灌输,更多的是依赖学生自己的悟性和学养的提高。

在绘画的过程中,开笔、深入及加工完善阶段,需要用笔墨去处理无数的问题,这是一个系统工程,工程质量的好坏,则取决于画家眼光的高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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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如墨色的设计安排,重墨淡墨要有一个大体的设想,但边画会随时生发改变。某一处是要加墨,加在什么位置,加到什么程度,恰到好处的加墨并不是为了加黑,而是为了提亮,墨色的透明,是对比衬托出来的。一些淡墨和空白处,是抹掉还是特意留着透气,这要看整体效果,在保留活跃和花不花之间做出选择。有些地方是加强细节刻画还是模糊掉,这也要看整体与局部的关系。没有粗就没有细,没有黑就没有亮,没有虚就没有实,有言道:“实实虚虚,虚虚实实”,乃是一切绘画的通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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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着色,依我现在的眼光,山水画还是以墨色主宰为上,纯水墨即很高雅,或以单色或同类色与水墨形成对比,色彩也可以更丰富些,但要注意“色不碍墨”,有时在用墨处涂色搞不好反而变成一种脏,当然特意的泼彩另当别论。水墨的无穷色阶本身是一种雅,鲜亮或柔和的颜色与浓淡墨色的对比也是一种雅,颜色和墨色的恰当配合才能显出美好的画面。

淡墨在山水画中的地位十分重要,山石草木,云雾水天,亮处虚处空灵处,若无淡墨则显火气和枯燥,也难以表现体积和韵味。淡墨在于用水,墨与水的碰撞即显各种墨色,常常笔中有墨直接沾水而成淡墨,笔中有水挑上点墨也成淡墨,淡墨并不限于湿墨,用干笔擦出飞白也显出一种淡墨。

画云,在我的画中,往往被看作一种标识。其实我是把云当作一种自然物质来画,它有生命,有气势,有体积,有形状,有姿态。画云在古画中一般采用留白方式,我是刻意把云以西画的方式用水墨画出来,着意强调体积及动感,以各种形态和变化使其成为画面元素的一部分。我觉得,塑造北派山水的雄强气象,是少不了用云来烘托和造势的。

山水画中,水是不可少的。传统的山水画中,水基本上是留白。今天我们何妨吸收些西画和摄影,水也可以是蓝的,也可以是黑的,可以画波纹,也可以画条纹,还可以表现一定的光感和倒影。我在水中常常加些白天鹅,因此往往把水画成深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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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 笔墨写生之刍议

采风写生,是山水画家的必修课,我也在大山大水中游历过数十载。如今,写生之风日盛,采风团遍布各地,这是回归自然师造化的好事,但关于写生的方式方法,我却有些个人的看法。

当下的中国画写生,几乎千篇一律。画具设备是越来越先进,宣纸卡纸画板画架墨水颜料一应俱全,还有很舒适的野外座椅。一坐数小时,用的是焦点透视,画的是油画构图,完全是西画式的写生,只是改为用水墨来画。写生的样式也大体雷同,往往是一山一树一房屋,搞专题写生画展可以,做为初学者开始体验一下也行,但作为山水画家的创作素材却并不合适。

其实莫不如拿个速写本,边走边画,练习用线条来概括自然景物,面对大自然激发灵感,也可以边记录边构图,既收集很好的创作素材,同时也是一种创作的构图练习。还有一种方法,即在采风的时候用相机或手机大量拍照收集资料,回去根据照片结合速写来进行创作。我觉得以上两种,都是既省时又高效的采风写生方式。当然若时间充足也不妨铺开宣纸即兴挥毫,环顾左右而自由取舍,运用古人的散点透视来进行创作性写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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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画家们早有在参考照片进行创作,尤其是人物画家运用得更多。现代化科技的发展为今天的山水画家带来了宏观的视野,摄影、电视、网络等多种媒体,为我们提供了全世界大自然的美妙,得天独厚的当代画家们的创作就不该仅限于眼中之竹了。参考照片来作画,这好像是个讳莫如深的话题,“画照片”似乎会引人侧目,但我觉得如何运用图片资料,并将其转化为笔墨语言,这是个应当研究和探讨的课题,因为当代的画家毕竟要把自己的画刻上时代的烙印。

从另一个角度讲,我们还是应当研究一下传统的采风方式。古人云:“搜遍奇峰打草稿”。何为搜遍奇峰?一是要广游名山大川,二是在一座山中,步移形随,一步一景,每座山峰都要上下左右多种角度去观察。古人画山水,尤其北派山水更是全景式构图,散点透视,从山脚到山顶,绝非一个视点所能及。都在说继承传统,古人是如何来师造化的,很值得我们好好研究和借鉴。

一个是继承传统,一个是变革创新,在我们的采风写生中如何加以体现,值得山水画家们深思和探讨。

做为山水画家,深入自然师从造化,这是艺术生涯的重要组成部分。如何“搜妙创真”,从造化中汲取灵感,将自然风光提炼转化为笔墨语言,这是值得每位画家去思索去实践的重要课题。我们既要吸收前人的经验,也不要人云亦云地随大流。到美好的大自然中去摸索去实践,寻找自己的采风写生创作的最佳方式,这也是一项既有意义又有乐趣的工作啊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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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 笔墨之乐趣

传统北派山水的经典论著“笔法记”的精髓是“搜妙创真”,我们创建新北派山水也要继承这一核心思想。师造化,从自然中汲取大量营养,消化吸收,重新组合,用更加丰富多变的笔墨,创作出契合时代的崭新面貌的山水画作品。

新北派山水画的理念基于以下几点。一是继承五代北宋时期“北方山水画派”的传统画风,以气势雄强大山大水为主体风貌。二是回归自然注重造化,为新时期的祖国河山传神写照。三是将自然风光转化为胸中丘壑,源于自然而高于自然,提高艺术水平和学术品位。四是“求新求变”,从传统的山水画中走出来,吸收当代各种艺术元素,形成新的理念,新的构图,新的笔墨。

笔墨上的新探索,追求一个“变”字,这不但为我们的作品注入了生气,而且活跃我们的创作过程,克服单调乏味,使作画成为一件充满趣味的工作。

中国绘画的笔墨,给画家们带来了有形的和无形的乐趣。